首尔医院诡事 by 白雪皑皑
二十八、
2009年，十九岁的裴珠泫进入了sm公司，今年才高中毕业的她不久前收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。在两年前她也参加过sm公司举办的“青少年Best选拔大会”现场发挥的不是很好被淘汰了。
当时公司留了她的电话，但已经淘汰的她根本没希望，没想到时隔两年接到公司再次叫她去面试的通知，接到那通电话时她都不敢相信。
这一次她顺利被选上，正式进入公司成为一名练习生。作为练习生来说，和其他的人比起来她的年龄不占优势，大多数人很小的时候就进入公司开始练习了。很多人念初中的时候，后来同队的姜涩琪十三四岁就参加比赛进入公司，更小的金艺琳甚至还在读小学就已经成为练习生。再不济也是高中在读的阶段一边练习一边读书，很少有她这样“高龄”才选择来入这行的。
漂亮的脸和颇为不错的舞蹈实力让她进入练习生中的A班，同期练习生中的佼佼者几乎都集中在这个班。但是这还不够，进入A班并不意味着就高枕无忧了，哪怕是进入了出道的预备出道组，只要没有到最后出道站上舞台的那一刻，一切都会有变数。
即便外貌好看或是实力强，也不一定可以顺利出道在公司练了三年，裴珠泫默默见过了太多人因为各种原因出不了道选择离开。命运是不公平的，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。有些人练了很多年还是没能出道，而有的人只练习了几个月就可以空降出道。
从出道到成为大红大紫的爱豆，这是门玄学，没有可循的规律，并不是有颜有实力就可以红。就算是Kpop爱豆行业的业界龙头sm 公司也并不是推出的每个团都能理所当然地红起来。
有过太多前辈直到组合解散为止没能红起来，在结束了组合活动以后的不再活跃，更会日渐淡出众人的视线中，从而变得查无此人，甚至退圈也是可能的。那些人里长得好看的多得是，更有天赋不凡、实力超群又长相出众的，但她们一直到解散为止都没有成为很红的团体，这就是事实。
在公司清退了大量的女练习生储备时，她和涩琪在昏暗的舞蹈室一起抱头痛哭，为了自己遥遥无期的未来和飘渺的梦想。等哭够之后，又对着镜子继续练习，仍旧过着每天时间都被课程和练习填的满满当当的生活。
不想被刷下去就要拼命去练习，每周、每月的各种考核都会尽力去练到最好，就为了根本不确定能否得到的出道名额。练习的过程中裴珠泫长期处于一种心理压抑的状态，本就性格内敛的她更加的沉默寡言，除了少数几个平日交好的同期，跟其他不熟的练习生她不会主动去结交，即使是别人打招呼也只是淡漠地回复，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。时间久了，便给大家留下一个印象——A班的裴珠泫美貌惊人，实力强劲，为人也相当冷傲。
这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，她只想坚持熬下去，她只有一个念头：出道。
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。几乎没有休息时间，每天就是宿舍公司两点一线，每天就这样过着，有时候会有日子会这样永远重复，时间原地踏步没有前进的错觉，如果不是成长的每时每刻都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。
偶尔会有课程相对少一些，那种可以早点休息，不用每天练到深夜甚至通宵练习的日子偶尔也会有。
裴珠泫现在还记得，某一天的下午5点过后就没课了，晚上可以回宿舍好好休息。她照常雷打不动地去了练舞室。对着镜子先从基本功热身开始，然后就是舞蹈的练习。她不停地练着，跳到大汗淋漓，头发和脸上的满是汗水像是被刚淋了一场大雨。
唱歌对她来说算是短板，比较需要天分，即使经过了系统的声乐学习，她也不如那些与生俱来就具有一副会唱歌的嗓子的人。跳舞也需要天分，但是门槛没有唱歌那么高，只要肯努力练习，长时间下来都可以看到成果，这对于做爱豆团体成员需要的舞蹈水平来说足够了。
她一刻不停歇地练着，每一个卡点、每一个细节、每一个力度都掌控地十分准确，仿佛她只是一个跳舞的机器而已。在这盛夏太阳即将西落的黄昏，她独自一人在空旷的舞室里，舞姿灵动、挥汗如雨。
体力告罄的时候，她累的直接躺在地上，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气。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眩晕，浑身酸痛又沉重，双腿像是灌铅一样，她拖着沉重的步伐，走到旁边去拿自己的杯子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喝，感觉门外有一道视线，于是转头去寻找视线的来源，正好看到外面站着的女生。
是张生面孔，以前没有在公司见过的。个子算是比较高的，顺直的长发披散着，露着光洁干净的前额、有点圆乎乎的脸上带着些婴儿肥。看上去是可爱甜美的长相，那双眼睛却与她给人的感觉相反，冷的像冰。女生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看着，不知道在哪里看了多久。
裴珠泫在心里估算着：年纪应该和涩琪差不多，可能还小一点。
不同于她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感，外面太阳光辉还没有敛尽，不同正午时候要把人烤焦的那份酷热。此时的金色的阳光无比柔和，像是裹了一层浅浅的蜜，温和地从外面流泻进了练舞室里。
裴珠泫收回视线，把手里水杯放下，走回镜子前继续练习。额头上淌下的汗水流进眼里把眼睛腌的生疼，她偏过头就着袖子擦了汗水。头仍然有些晕，身体肌肉惯性促使她的舞蹈动作没有停下，镜中自己的映像变得有些模糊，双耳突然一阵耳鸣，紧接着她便倒在地上。
等她再次醒过来时，发现自己躺在公司的临时休息室里，一位工作人员坐在旁边。看到她睁开眼，问道：“你醒了啊，要喝水吗？”
裴珠泫点点头，工作人员便起身去接了一杯水递给她，
继续说：“今天下午你们都没课，这么热都不回宿舍休息？你刚才中暑了，晕倒在练习室。”
她喝完杯里的水，将杯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有些无奈地说：“不抓紧点练习怎么行呢。”
“这个行业的确很辛苦，不管是台前幕后，都没有放松的时刻。”工作人员也摇摇头，有些感叹。
裴珠泫透过窗户看了看到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，工作人员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边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。
“已经九点半了，你今天还是回宿舍休息吧。”
“嗯，也好。”
裴珠泫起身下床穿好鞋子，工作人员一直把她送到公司门口，道别的时候她特意鞠躬谢道：“今天谢谢欧尼了，要不是欧尼我可能得在练舞室躺倒半夜或是明天也说不定。”
“是啊，今天放假公司的人不多，多亏了另一个练习生来告诉我有人晕倒。”
“哎？那孩子也是练习生？以前好像没见过她。”
“是啊，最近参加比赛选进来的新人。”
“唔。”
“那么我先回去了，欧尼再见。”裴珠泫走前再向工作人员鞠了一躬，工作人员向她挥挥手，“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这件事只是练习生时期的一个小小插曲，在此之后，裴珠泫和朴秀荣一直到组合出道确定前都不曾有过交集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距离。只有在集体大课或者是一些练习生需要共同参加的活动上，裴珠泫才会看到那道身影伫立在人群中。偶尔目光相对又若无其事地转开。
她对这个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，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个人是和她完完全全不同的人，她身上有着裴珠泫缺少却又想得到的，比如那份高挑的个子明和明媚的外形都是她所向往的。这个人身上的光芒刺得她晃眼，因此也就很是抵触。可是在回避的同时又总会有意无意地在能看到的时候去偷偷关注她。
她似乎一直就很容易去注意一些带有独特气质的人。
高中的时候隔壁班新来的一个转校生引起了裴珠泫的注意，是个看上去气质很独特女生，还是高中生的裴珠泫时常关注着她，内向的她一直把这份心意藏起来，只在对方的身影从她们班的教室外经过时心中欢喜着。
一次那个女生来她们班借运动服，有轻微洁癖的裴珠泫主动把自己的运动服借她。以后她和那女生也算是认识了，在学校遇到也会互相打个招呼。
后来高三她们分到了一个班，做了同桌，交换了联系方式，在日益相处中成了好朋友。一起上下学，一起结伴去厕所，周末一起出去玩。那个女生喜欢紫色，所有裴珠泫也喜欢紫色。
在高中毕业那天，晚上两人和其他的交好的同学一起去唱ktv庆祝。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起走在路边，昏黄的路灯下，酒精微醺的作用下，裴珠泫将自己的心意轻声吐露出来，说的时候她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对方的脸，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。
女生听到来自好朋友突如其来的告白，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，许久后，才笑了笑，抱住裴珠泫，温柔地说：“珠泫永远都是我最珍贵的好友。”
这就是裴珠泫高中的初恋。
过去的伤口会结成疤，留下疤痕，有时泛起隐隐的痛，提醒自己那些刺痛过自己的经历。如今这种相似的感觉令她惶恐，只能尽可能地远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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